茶欧bot

【奈布x你】和平鸽

注意:战争背景,奈布中心视角

尽管我觉得我奈布把握不好,不过还是献丑了

 

 

 

“嘿妈妈,你看我找到了什么?”

 

稚嫩的童音,天真的笑脸,这是非常久远以至模糊的记忆。

 

男孩用脏兮兮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通体洁白的鸟儿,将它展示给面前的女人看。它的羽毛沾着血污,喉咙里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咕咕声。黑色的双瞳澄澈透明,倒映出女人不太清晰的容颜。

 

“一只小鸟儿——它是鸽子,奈布。”

 

女人接过他手中的鸟儿,摸了摸他棕色的发,和他一同走进了屋中。

 

“我们得好好照料它。”

 

“是的,妈妈!”

 

 

 

轰炸不断,炮火连天。奈布•萨贝达咬开沉甸甸的水囊。在狠狠灌了一口后,他干脆利落地抹了抹嘴,双瞳带着警觉望向壕沟之外。

 

谁知道敌方会不会突然甩个手榴弹之类的玩意儿过来,那帮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歹毒。不过他自知没资格去抱怨什么,他的廓尔喀军刀也不知割破了多少敌军的喉咙。

 

是的,在战场上,奈布只能让自己冷血无情。

 

天色渐暗,敌军总算暂时撤离。号角回荡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空。奈布松了口气,从壕沟中起身,拍落军绿外套上的灰尘,拖着疲惫的身躯向集合地行走。

 

“奈布•萨贝达,我很高兴你还活着!”

 

奈布的余光瞥向身旁,穿着浅白色衣装的年轻女子正端着药品,欣喜地看着他。

 

“我当然会活着。”

 

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在他不远处爆炸的那枚炮弹,奈布哽了哽,旋即接过了绷带,自行为受伤处包扎。

 

她的裙摆和肩部满是泥泞和血迹,奈布猜想她应当也是从外面刚回来的——去寻找那些重伤的士兵,一个个地拖进临时驻扎处。

 

“都说过多少次了,救援的工作男人来就可以,女人本应留在后方。”

 

她离去的背影一顿,忽然转身,抬脸望向奈布,目光严肃。

 

“战争面前不分性别,多一个人手就是多一份力量,说不定能因我的努力多留住一份生命,我的参与也很有必要。”

 

奈布无奈地勾起笑容,把剩余的绷带朝她丢去。

 

“那么,女士——祝您好运。”

 

 

 

二十岁的奈布并不是个新兵蛋子,自十几岁的少年时期开始,他就一直作为雇佣兵活跃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。

 

英国人总是喜欢雇佣廓尔喀人。使用童工在他们国内是违法的,可显然,出身廓尔喀,过分年轻的雇佣兵们在英国人眼里并不算是孩子,只是物美价廉的道具。

 

“夫人,您可得想清楚了,我们是给您的儿子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”

 

廓尔喀人都会有这么一天,被来访的征兵人员敲响家门。可奈布的母亲偏偏不舍得这位独子以身犯险换取金钱。

 

“你的父亲就死在战场。奈布,你要知道,你只是个普通人,生命脆弱到不值一提的普通人。”

 

奈布兴高采烈地把入伍通知书放在桌上,正一笔一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时,侍弄着小笼里白鸽的母亲却适时地给他浇了一头冷水。

 

彼时的奈布尚且不明白母亲话里的含义,只觉得母亲是瞧不起他,在说丧气话罢了。

 

“我会证明自己。”

 

怀揣出人头地这样伟大崇高的梦想,腰间佩了一柄开了刃的廓尔喀弯刀,懵懂无知的奈布挥别了母亲,走向了战场。

 

他对战场的印象起先是充满刺激的游乐园,直到他同乡某个同龄男孩的尸体呈现在他的面前。

 

血肉模糊,目眦欲裂,指甲缝里的泥土混着干涸的暗红。裤子被扯到膝盖以下,肠道有半截掉在外面,带着黄黑相间的结块黏液——他死前定然受了极为痛苦的折辱。

 

可老兵们似乎全然不知怜悯之心为何物,甚至连一个同情的眼神都没给那副凄惨的尸体。他们习以为常地挖了个坑把他埋了,顺便揶揄他是个倒霉催的,还没到一个月就死了,连军饷都没资格多拿。

 

刺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惧让奈布总算从不切实际的梦想中清醒了。

 

在直面死亡之后,他买了纸和笔,拜托军队里最有学识的战友把他的口述整理成信件寄给母亲。

 

【那只白鸽还好吗?】

 

在说完自己的近况,以及表达对母亲的关怀和问候之后,他突兀地用了这样一句话做结尾。

 

 

 

充满消毒液气味的临时驻扎地与轻松悠扬的旋律并不相配,起码奈布是这么想的。

 

那位年轻的战地护士边哼着大概是来自家乡的小调,边把面前伤员的膝盖弯起,用镊子把陷在他大腿皮肉里的子弹夹出。

 

小盘的盘面与金属制的子弹方才碰撞发出脆响的瞬间,她便手脚利索地替他抹上了药,并用绷带紧紧绕住了他的创口。

 

“好好休息,很快就没事了。”

 

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仿佛蕴含治愈人心的力量。奈布站在墙角静静地望着她,待一瘸一拐的伤员离开后,他便走向了她。

 

“你也该好好休息了。”

 

奈布把攥着的小瓶塞到她的手中,一朵很小的花飘在水中。白色的瓣朵被水泡得舒展开来,随着他手部的摇晃轻轻摆动。

 

“回来的路上看见的,不知道能保存多久。你把它放在枕头下,说不定能睡个好觉。”

 

奈布别扭地把大半个脸藏在兜帽的阴影下,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。他在刚入伍的时候就与她相识了,虚长他几岁的她一直只顾着别人,都不在意自己。奈布偶尔会因此觉得烦躁,却不知郁结从何而来。

 

奈布一向不擅长关心他人,可在不经意间发现这朵白色的小花后,他的第一反应是把它摘下。生怕自己粗枝大叶把花捏碎,他还把小花放在了随身带着的小瓶,往瓶中倒入了水,试图不让它失水发皱,让它以最好的姿态在她的指缝绽放。

 

他觉得没人比她更适合这种美好的事物了。战争弥漫的硝烟或许开不出多少纯洁的花儿,她大概是难得可贵的一朵。没有受到污染,在血液灰烬中生长也粘不到脏污,纯净无瑕。

 

 

 

【我亲爱的奈布,很高兴还能收到你的来信,知道你一切平安。我现在也很好,不用挂念家里。至于那只白鸽——

 

我已经把它放归了蓝天。】

 

奈布望着天空,它不复记忆中的湛蓝,反倒一片黯淡。

 

他蹲在一个背对着他,喘着粗气,发狂似的撕扯身下女子衣物的敌军士兵身后。廓尔喀弯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后脖,血液喷溅到了他不带表情的脸部。

 

“还好吗?”

 

那名施暴的士兵也歪斜地倒在了地上,奈布则踢开了他,把自己军绿色的外套脱下,丢在她的身上。他庆幸自己没有迟来,恐怕再晚一会儿,她的尸体可能就会像他当年的某个同乡一样凄惨地横在他的面前,或者有过之而不及也说不定。

 

奈布其实知道,白鸽并没有真正地回归天空,他见过许许多多白鸽的尸体,就倒在弹孔遍布的土地。曾经还有一只,就在他的眼前坠下。

 

说到底,战争就是这样残酷的东西,可惜他无法阻止。

 

“……我不是瞧不起你,觉得女人软弱无力,只是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。”

 

她还在瑟瑟发抖,奈布却用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她,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。他坚定地朝集合地走去,像是捧着当年那只白鸽般小心翼翼。

 

 

 

战争总有落下帷幕的一天。

 

奈布所属的阵营胜利,军官们为此沾沾自喜,认为都是自己指导有方。对死于这场战争的战士们仅仅是进行了不痛不痒的表彰仪式。

 

奈布站在密密麻麻的墓坑旁,将廓尔喀弯刀取下,放在脚边,庄重地行了军礼。她站在奈布的身边,随他一道向那些士兵们弯腰鞠躬

 

“我想退役,为维护和平而奋斗。”

 

奈布把廓尔喀弯刀捡起,收入刀鞘。他直起身,背对着她,似是不经意地提及,可她看出了他的犹豫和彷徨。

 

她知道他在等待自己的答案。

 

“那,带上我吧。”

 

满目疮痍的战场上,表彰仪式的最后,象征和平的白鸽被放飞,与湛蓝的天空逐渐融为了一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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